彝风浩荡彝风浩荡

  • 2006-05-11 18:15:26   来源:   评论:0 点击:
  •   在这样炎热的夏天,整整一个民族,将火把点燃在头的上方,以隆重的仪式和宏大的排场来庆祝一个关于火的节日,完成某种虔诚的膜拜和祭奠...
 
  在这样炎热的夏天,整整一个民族,将火把点燃在头的上方,以隆重的仪式和宏大的排场来庆祝一个关于火的节日,完成某种虔诚的膜拜和祭奠,这本身就是不朽的传奇!
  天南海北的人潮涌而至,赶赴大凉山深处的一个约会。在人头撺动的大街上,不容易选择静寂的空间。当夜色将盏盏街灯以火把的形式点燃,街上开始涨潮,一年一度,就象千年来的自然规律。对于大凉山神秘而独特的文化的追踪和探究,乃是许多人的初衷,作为一个外地人仅仅以凑热闹和参加节日的方式进入西昌,这或多或少于这个民族的本意有些相悖。大碗的苞谷酒端上来,热腾腾的砣跎肉端上来,只因为你是这里的客人。虽然如此,你会发现一个外地人迅速地进入是多么困难,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进行观察是多么尴尬。大凉山是独特而朴素的,外地人本身的驳杂,无所谓对一种文化的认同;外地人的心眼,一时无法理解彝人那近乎于傻气的直率和豪爽。
  我与大凉山没有丝毫瓜葛,这里的山绵延着,袒露着,我很不熟悉,它没有故乡大山的沟壑和突起的异峰,这里人的起伏不紧不慢、不拘小节。我记忆中正午光秃秃的大凉山,人烟稀少,羊群散乱,在荒寂的巨大的山坡上孤独地放牧,似乎与同样孤独的牧人没有任何关联。庄稼地少而小巧,土墙碧瓦和白色屋檐的村寨,也是少而小巧地排列着。只有大山是宏大的,固守最为原始的存在方式,贫穷和落后都坦诚地暴露着。我被一种原始和苍凉的美震撼着!列车在大山的缝隙之间穿行,大山微微地闭着眼。听,它在喃喃低语,如果你静下心来,可以听见一段关于久远历史的话题。
  我向往大凉山,但对山真切的抚摸一次也没有,面对泸山、琼海,我没有带走许多的记忆,游人如织的地方不允许我作太多冷静的思考,思考没有用,大凉山仍然是那样的苍凉,那样的处变不惊。如果说航天城是以现代文明的方式吸引了高科技的解密,而火把节是以传统文化的方式招致关于民风民俗的探幽。
  在这里彝、汉、蒙古、纳西等各民族的人们,在美丽的高原的晴空下欢声雷动,所有的人都笑着走着,令人眼花缭乱,我好容易逃离出来,在彝汉结盟纪念碑下久久的伫立,刘伯承和小叶丹举酒为证,歃血为盟,成为长征路上一段美丽的故事,在先烈血汗浸泡的土地上,人民以独特的方式显示自己的创造,表达对幸福的追求,体现对神秘文化的探究,表面的直露和粗率并不意味着一个民族没有内在的博大和精深,大凉山就是这样,仿佛一个美丽的男低音在不动声色地深沉诉说!
  有这样的山,必然有这样的水,安宁河奔腾咆哮,水拍打着坚硬的岸,在河床上扔下乱石磷磷。人牵着牛执著地从河中走过,撩起高高的水花,但水的流动与人牛的行走毫不相干。这山,这水,这牛和人一样地执著地行走了数千年,象一章古老的哲学。
  在小巧的灯光球场上,一部反映彝族人民生活的大型演出即将开始,这一切具有原汁原味的民族风格。大凉山在四川盆地和云贵高原之间绵亘,它的神秘,它的内蕴,并非一台全景式的晚会所能诠释。但我们能看见那风干的白色的玉米包衣、金黄的玉米棒子、鲜红的辣椒,在绿色的大地上,腾腾燃烧的是不灭的火焰,飘在空中的是猪肉的浓香......独特的舞台布景将凉山人对火的崇拜发挥得淋漓尽致。天是那样的蓝,还飘浮朵朵白云,大火燃烧上去,缭绕而雄壮,红、黄、黑三条飘带象征着三色的火焰,最后全部溶入了美丽的黄昏。依靠火,凉山人得以驱除害虫和邪魔,留下美丽洁净的黑山、绿水和蓝天。依靠火,彝族人传递了大地与天空的呼吸,天、地、人终于在冥冥的祈祷中走向同一。
  凉爽的阳光落下来,在那柔和的绵延的天际。那不是晚霞,那是太阳点着了干燥的云,云在燃烧!我的心被近近地炙烤!我在大火里沉睡!而最红的部分在山际露出来半个脸儿,浓浓的烟滚滚升上天空,这是山上唯一的烟,唯一的人家在生火。山上的牲口没有人归牧,只好独自回家,这对于牛羊来说极为不公。绿色的植被不能遮盖全部,石头裸露着,在这里人们关于石头的记忆是永恒的。石头风雨沧桑,自然可以傲视所有的绿色,而这些都是大手笔,绝不作零星的点缀。
  一切是那么的空旷与苍凉,一切都象老人入定时的符咒。这时候,体育场闹腾着,外面是也火红的。天空深沉地黑着,星星的光辉被大把的火所掩盖着,一个民族最为内涵的气质暴露出来,颇有些让人惊世界骇俗!我从邛海边带回一只海螺,小小的,躺在旅馆的桌上,在浩荡的彝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,属于它自己的故事或许早已沉寂,离开水之后,生命只剩下单纯的躯壳,还努力以艺术的形式继续存在,还在演绎着一个又一个新的故事。
  听,它在低声地诉说,我听见了安宁河沉稳的吼叫,听见了邛海、泸沽湖和马湖幽微的咏叹,听见了远离尘世的这方水土的吟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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