挟彝族太太、世界音乐匿藏水乡

  • 2007-09-25 20:52:08   来源:   评论:0 点击:
  • 世界音乐是民族音乐、传统音乐与流行音乐相结晶的融合体,它是以民族音乐元素为基础,以当代(传统)音乐的创造方法为精神,而作万千变化。...
世界音乐是民族音乐、传统音乐与流行音乐相结晶的融合体,它是以民族音乐元素为基础,以当代(传统)音乐的创造方法为精神,而作万千变化。到本世纪初,世界音乐的唱片销量,已超越古典及爵士乐。世界音乐是从根源、民俗(族)、少数民族(类)和乡土音乐的类别里,以优秀的编创手法制作出来的,融合传统和现代时尚节奏的崭新艺术文化。
  
  【白水鱼·黛砖墙】
  
  提着一盏竹篮,莫杰明走出朱家角的一间餐厅,里头装的是带给太太的午饭———蔬菜、豆腐什么的。一条清蒸的白水鱼太过硕大,没法打包,赤裸裸地盛在盘子里,暴露在日光下。不是周末,没多少游人,已用过午饭的乡人散散落落坐在略显空旷的街边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。见他走来,叽叽喳喳议论:
  “这个外国人,拎个篮头,真真好白相。”
  “啧啧!介大一条白水鱼!刺多来兮的, 
伊吃得来口
  伐?”“喔唷,汤倒出来了,伊到底拎勿来,篮头斜脱了。”
  “还勒滴出来,要滴光哉!”……莫杰明没听见这些议论,他在给太太打电话:“我给你带了些菜。马上到家了。”
  他熟门熟路地在巷子里穿梭。过桥,进小巷,再转个弯。一座黛色的砖墙上,门洞大开,扫街的阿姨正从里面走出来———她几乎成了莫家的常客,天天来参观。门口还站着好些个驼着背、背着手的。
  也难怪,这个37岁的加拿大人,是水乡朱家角第一位高鼻子蓝眼睛的常住民。
  来上海已有3年,莫杰明一直住在市区。3个星期前搬到这里,是为了创作他的“世界音乐”。
  不过这事,要从几十年前说起。
  
  【台湾·纽约·蒙特利尔·上海】
  
  土生土长的加拿大小孩莫杰明参加了童子军活动,到中国台湾,喜欢上了那里,待高中毕业后,他作为志愿者,回到台湾,在一所特殊学校里当老师。他跟着那些只会说“我要吃饭”、“我要小便”的智障儿童学会了中文,开始四处溜达。在台湾的寺庙门口,遇到拉椰胡的老人,突然就爱上了这种乐器。
  后来,他去了纽约,在一家音乐出版社做编辑。纽约少见椰胡,但唐人街里有的是二胡,于是又开始学。
  再后来他回到加拿大蒙特利尔,专心做音乐,并组了乐队。加拿大有个歌手,不会一句中文,却会唱几百首中文歌,很红。莫杰明常常为他伴奏,还跟着来中国表演过。他没觉得什么,但有朋友为他抱屈,并建议他来上海学习发展。在上海,他边在培训学校教英语,边跟着音乐学院的老师拉二胡,业余时间做音乐。期间,二胡“发展”到了
  九级,也顺便把自己的学生、一位彝族姑娘“发展”成了太太。
  
  【流行音乐·世界音乐】
  
  如今,莫杰明在上海音乐圈已小有名气———他为北京奥运创作的《Olympic torch song》被奥组委选中,在北京卫视的《唱响奥运》节目中由艾梦萌演唱;他为2007年世界夏季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创作的《Special song》,是三首入围歌曲之一。
  去年,一帮朋友起念,想搞“世界音乐季”。现在,音乐季已有了眉目,定在9月29日,地点在朱家角。朋友们还设想将音乐季在朱家角安家,成为一个常规性的活动。设想还未完全敲定,莫杰明倒提前一步,在此安下了家—一座2层小楼是他的家。另一座名叫“逸品堂”(又名“王昶故居”)的宅子,是他的“世界音乐”作坊。
  在十几岁的年纪,莫杰明接触到了“世界音乐”。
  “那时候,音乐的类别就那么几种,爵士、蓝调之类。因为音乐家开始满世界游荡,带回些其他国家的音乐,所有这些没法分到已有类别的音乐,便被叫作‘世界音乐’。”从小在教会唱歌的莫杰明,耳朵突然被打开了。
  如今“世界音乐”的概念又有扩展,可以是融合世界各民族音乐精华的音乐。
  “就好像丽江古乐、《阿姐鼓》、十二女子乐坊是传统的‘世界音乐’,王力宏的饶舌的《龙的传人》就是新的‘世界音乐’。”
  早在1997年,莫杰明从台湾回到加拿大后,曾录制并发布了首张个人CD《发现中国民谣》,这张专辑中的特色乐曲是用椰胡、琵琶和三角铁表现的台湾乡土传统音乐,是他死记下来的。
  
  【青浦田山歌·Rap】
  
  住在朱家角的好处是,每天早晨,都会被“世界音乐”唤醒——他的邻居一起床就大声播放评弹。
  不过莫杰明感兴趣的,却是青浦田山歌。“我觉得应该叫‘田歌’,这里哪来的山嘛!”他觉得田山歌和Rap一样,都属于说唱——“劳动的时候即兴编的对话”。
  “逸品堂”的二楼是莫杰明的录音棚,他想在这里,边采集青浦田山歌,边做他的“世界音乐”。
  可惜的是,会唱的人太少。“逸品堂”里有几个帮忙的姑娘,来自盛产田山歌的赵巷,可她们连田山歌是啥都不知道。而且,“会唱田山歌的人里,只有四分之一唱得很感人”。
  更感冒的是旁人对田山歌的态度。“那些唱歌的人都很老了,站起来歪歪斜斜的,衣服穿得很破,还缺了牙。有人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了,说‘别唱了,难听死了’。”“唱得好不好,标准不在我们,而在他们自己。”
  他烦那些被“正规化”了的。就像他在台湾学椰胡,没有课本,78岁的老师也不会讲普通话。他一遍遍地拉,让莫杰明自己体会其中的意境。就像现在在拉的二胡,“每个地方的人拉出来的感觉都不一样”。他的彝族太太的父亲也会拉二胡,不见得有九级的技术水准,却也是别样的风味。
  “只要尊重、记录和学习,就够了。”
  逸品堂门口,对过民居里的阿伯坐在小板凳上冲莫杰明挥手:“好啊,好啊,你们做得好啊。”对坐着的阿婆搭话:“这个就是老板,我晓得的,意大利人。”说的是青浦土话,莫杰明没听出其中的差谬。不过,“世界”的莫杰明不会介意就是了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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