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尼·牧莎斯加:中国诗歌侧重共性写作

  • 2017-12-20 09:53:26   来源:凉山日报   评论:0 点击:
  • 俄尼·牧莎斯加,彝族,学名李慧,甘孜州九龙县小金乡人,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。现任《凉山文学》编辑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凉山州作家协会副...

俄尼·牧莎斯加,彝族,学名李慧,甘孜州九龙县小金乡人,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。现任《凉山文学》编辑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凉山州作家协会副主席。出版有诗集《灵魂有约》、《部落与情人》、《高原上的土豆》、散文诗集《女妖》、电视剧本《支格阿尔》(31集)等。新作散文诗集《我在别人后》近期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。
 
记者:刚写诗时和现在的诗风有变化吗?作为一名诗人,是应该必须一直坚守自己的诗风不变,还是应该有变化?
 
俄尼·牧莎斯加(以下简称斯加):粗粗一看,变了;细细一揣摩,没有变。年轻时写的作品和现在写的作品,在思想深度上有增无减。年轻时血气方刚,风里来雨里去,感情上只有多没有少的,思想上还不成熟等等都不为过。
 
但是现在应该、而且必须在思想上应该成熟的时候了,所幸的是:我对彝族,天下所有彝族的那份爱,始终没有变,而且越来越深刻和实在的对待人类的爱,具体而又实在。我要出版一本诗集,不是新诗集,而是散文诗集,就是引用的是《圣经》里的一句作为题记,它是这样说的:“那时,天下人的口音都是一样的。”但是,我崇拜美国的庞德所说过的一句话,他是这样说的:“一个人与其在一生中写浩瀚的著作,还不如在一生中呈现一个意象。”这句话,我认为很对,我也是把他的这句话作为我的座右铭之一。
 
记者:您对当今世界诗坛的看法如何?
 
斯加:我对当今世界诗坛的看法,就是一句话:世界在变化着,每时每刻,外国的诗歌侧重于个性化的写作,中国的诗歌侧重在共性化的写作,要想写好作品,应该是个性化和共性化必须并举。
 
我的一种诗观是,忧郁而又欢快地在多元文化空前拥挤的状态下,首先具有彝族人的秉性,并在此基础上要对彝族传统文化进行反思与重塑,然后具有彝族人和其他民族间的和谐共处“文化混血”。
 
记者:您曾用彝文写的诗在《凉山文学》上发表过,您觉得彝族古老的诗词《勒俄特依》、《玛牧特依》、《阿嫫尼惹》、《阿依阿芝》、《克哲尔比》和近年来在《诗刊》、《民族文学》、《凉山文学》、《星星》等刊物上发的诗歌有什么帮助?
 
斯加:彝文诗过去发表过,现在也在发表着,只是相对来说少了些,较之汉文作品的话,我用彝文写的没有原来写的那么勤快了,而且多数是我的汉文作品翻译出来发表的。你说的那些彝族古典诗词,与我至今的创作有直接的关系。我还很小、没有进入学堂之前,我就在我的外公身边生活,外公是远近闻名的大毕摩,耳濡目染受到毕摩文化的熏陶就更直接了。这个我在去年《诗刊》发的随笔《我和我的诗歌》里面就阐述清楚了的。
 
我在彝人的生活中,堪称是毕摩的后代。因为我母亲那方的外公是远近闻名的大毕摩,而我父亲这方来说,祖上顺着家谱向上追述起来,也是毕摩世家。我知道聪明的“毕摩”来说,一定得懂天文、历史、地理、医学等百科的。而这个“毕摩”我算不上,因为我至少是没有专门去学过。我是我,我又不是完全的我。一个是生活中的我,一个是精神的我。生活中的我是如此贫乏;而精神中的我是如此富有。这一切都感谢诗歌,是诗歌始终给予我希望和力量的。
 
要说彝文诗歌和汉文诗歌,区别最大也最具体的是由于语种语意语境不同,具体来说,汉文有时候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表达清楚,别人也看得懂了;而用彝文的话只能用那另外的方式表达才那让读者清楚,或者才能够看得懂。我始终在彝文和汉文之间徘徊,那也是极其快乐的事情。以上你说的彝族古典名著, 有些是毕摩文化的,他的成因是大众化的,而我写的诗歌是“小我”的,彝族的古典文学始终是我的文化背景之一。我的文化背景是:外国古典和现当代文学(诗歌)、中国的古典和现当代文学、彝族的古典和现当代文学。
 
记者:如果诗是您的情人,会不会背叛她?
 
斯加:我的感情是非常坚固的和专一的、甚或固执,别人对待我的话,我绝不做出有一丝付恩的举动。一个诗人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,也应该知道谢恩。
 
记者:《在拉布峨卓死去的彝人》这首诗里说:“在拉布峨卓死去的彝人/归宿又在哪里呢?/有山有水的火葬地/我得寻找好死亡的方式”。什么样的方式是好的死亡方式?
 
斯加:人,固然是一死的,但死的方式各不相同,在不同中找出相同的一点,我死了,让别人在我的后面诅咒,我就心安理得地走了死亡了,彝族农村里的老人说的“连灵魂都得到安息”,这是一种愿望。
 
“有山”,试想一下,哪个彝族他或者她是没有与山结缘的?特别是在大凉山的彝族人们,大大小小的山啊;“有水”,谁能离开水生存的?我也离不开水,你也离不开水,整个世界都离不开水?所有的动物和植物、包括人这种高级动物都离不开水的。试想一下,如果有一天,世界上没有了水,那将是荒芜苍凉的,生命之内和生命之外显得无比的窘迫、甚至可以说有谓悲调色彩。这又是一种对待孩子的要求,一定要百倍珍爱着山与水啊,孩子是未来,未来是生命的基础,生命基础就是山与水。空气也是水啊,我写过一组诗歌,叫《大气层,人类的海洋》,这里“海洋”实质上是水。这样说,任何东西都离不开水的啊。
 
还有一层意思,彝族的文化面临着消亡,我在担心着,这个“山与水”就代表着彝族文化、毕摩文化等。这个世界在多元文化空前拥挤了,彝族及其文化是该怎么办的问题,现今任何强加于人的保守思想是应该改变的了,过于太“超现代”的东西也是不应该的,符合我的诗观首先具有彝族人的秉性,并在此基础上要对彝族传统文化进行反思与重塑,然后具有彝族人和其他民族间的和谐共处“文化混血儿”。我说的这个意思是,这个优良的传统与优良的现代相结合,是势在必行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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